Tangerine

标题取自Green Day 的 Last Night on Earth，本来是个废弃一年多的脑洞，在听到这首歌的瞬间来了灵感，一下子就写完了。这首歌超适合药宗啊！尤其是那句If I lose every thing in the fire, I'm sending all my love to you. 又甜又虐（捂脸

=====很短=====

他也许起得太早了，也许不是。药研藤四郎平时不出任务的话没有戴表的习惯。他和本丸中大部分刀剑一样，不追求时刻的精确。他站在廊下，望了一眼睡在积雪下的庭院。这几天都没有放晴，月轮冻在青灰色的云絮里，映得庭中的落雪也是青石板一样的灰白色。走廊里挂着的电灯彻夜不息，比月光更加明朗。药研盯着它看了一会儿，感到那光芒凉得像刺骨的利刃。随即他又暗笑自己不懂风雅，脑子里尽是些奇怪的比喻。他披上了加厚的棉衣，轻轻合上了粟田口寝室的拉门，赤脚踏上了走廊的木板，向本丸另一端走去。

四下里安静得只有木板细微的声响和积雪散落的声音。药研习惯了脚步的冰冷，蹑手蹑脚地前行着。他呼出的热气化成白雾，像细纱一样打着卷散在冬日寒冷的空气中。左文字一家的寝室不远，透过纸门，隐约可以看到室内一小团温暖的橘色火光。

审神者并不赞成在本丸内使用炭火。她的灵力加上本丸的供热系统改建，足以安全又高效地同时维持院中美丽的雪景与室内舒适的温度。只是除她之外的本丸居民们用惯了炭火盆，难以割舍这个习惯，她只好允许众人在白天使用炭火。

“像这样门户紧闭地烧着炭火盆睡觉，大将可是明令禁止的呀！”

药研心想，轻巧地拉开纸门，闪身进了屋内，绕开了室内几重屏风，轻车熟路地摸到了宗三的床铺边上。

大概是审神者在本丸建立之初便注入了特别的灵力，薄薄一道纸门完全隔绝了室外的灯光与风雪声，甚至连江雪和小夜的呼吸声都被挡在了屏风后。倒是门口火盆中的木炭还在哔剥作响，那点微光还在室内温柔地烧着。这应该是住户自己的趣味了。

“我已经睡了，您请回吧。”

宗三压着声音说道。他背对着药研侧卧，身子微微蜷缩，被子严严实实地盖住了肩膀。他长长的粉色卷发束起来拖在枕畔，灯火下的色泽仿若月下海棠，引得药研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。他取下了手套放在枕边，像是逆流而上，手指从微凉的发尾渡到温暖的头皮。宗三不等药研的指尖走完这段航程，便慢悠悠地支起了身子，坐在了床铺上。

“宗三左文字，已经睡了。”

他依旧是背对着药研不紧不慢地开口，一边活动了一下肩颈，向左歪歪头，一会儿又把脑袋倒向右边。药研看不到他的表情，但是他能猜到宗三八成嘴角带笑。他稍稍向前挪了两步，直起身子伏在宗三的耳边说：

“睡着了你还笑？梦到什么好事了？”

宗三不回答，先把头又向后仰了仰，接着又略微偏过去一些，睁开眼睛打量了一阵药研，这才说道：

“我忘了。”

“你呀……”

宗三笑了，药研也笑，他搂住了宗三的腰，把下巴搁在宗三的肩头。“大将可是三令五申，不许睡觉的时候烧炭火盆的呀。”他嘴上这么说着，眼睛却直直盯着怀中的人。宗三扣住了他环在腰上的手，指尖轻轻揉着他手指的关节。

“你就这么在意？”他反问道，“主上是担心通风不畅中毒——刀可是不会中毒的——你怎么和她一样乱操心？”

“但那毕竟是明火，总归是注意点好。”

药研的语气像是随口一提，宗三却从字缝里嗅到了浓浓的焦炭味道。火盆的微光映在药研的眸子中，宗三在他眼底看到了吞噬整栋楼宇的烈焰。

“是这么个道理……”

宗三便起身要去熄了炭火。药研倒紧紧抱住他不放了。“其实也没关系的。”药研说，“别去了。怪冷的，你又爱着凉。再和我多呆一会儿。”

“那躺下吧。”宗三抬手揉了揉药研的头发，“我们盖上被子。”

于是两个人躺进被子里，挤在同一个枕头上。宗三把发辫拨到一边。药研摘下了眼镜放在手套一侧，翻了个身，双手撑在宗三两侧俯视着他。他明白了宗三的意思：只要审神者不抽出灵力，他们就永远能维持完好的人形；只要审神者的灵力不失控，这个本丸就是他们最安稳的居所。难怪宗三获得人身后也经常叹息自己是笼中鸟，在这座本丸里显形对他来说就已经是身不由己了。

宗三的皮肤上残留着沐浴露的香气，在颈部由于脉搏的缘故更加馥郁。肩膀和锁骨处温度略低，但是也更加干爽细腻。药研的嘴唇仿佛是触到了鲜花，微微张开嘴后，牙齿也不由得用了些力。宗三压住吃痛的喘息，没有推开身上的短刀。

“真是的，你突然犯什么病啦？”宗三的语气中并没有多少嗔怒的意味，“这里的话会被看到的。”

抬起头后，药研依旧撑在宗三身上俯视着他。他没有回答宗三的问题，也似乎没有听到他的抱怨。沉默了一阵子后，他倾下身子，把宗三搂进了怀里，一遍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。

“啊呀，药研今天这是怎么回事？”宗三有些惊异，但很快便也抱住了药研，微笑着抚摸他的背，“突然格外爱撒娇呢……”

“宗三，我弄疼你了吧？”

“啊？啊……但是就算你这么说……”

“那感觉是确实的吧？”药研埋着头问道，“就算你我都只是被大将召唤出来的形象，无法存在于现世；就算这整个本丸都是假的，那疼痛的感觉是确实的吧？”

宗三愣了一下，回答说是。药研迟疑着将他搂得更紧，吞吞吐吐地说那就好，你明白就好。

大概是炭火熄了，屋内渐渐暗了下来，察觉到的时候，宗三已经连药研的相貌都看不清了。他轻笑着偏过头去，对药研耳语：

“我当然明白。只是药研你啊，不懂风雅的事就不要勉强自己，直接说爱我就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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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做到了！我也是纯情写手了！